文|凉子

“为什么要救我啊？为什么要救我呀？”

(资料图片)

“让我死，你为什么要救我啊？你让我死了得了，太疼了，为什么要救我！”

下半身瘫痪的蒋先云从四楼跳下后，没有死。

被抢救过来后，蒋先云痛苦地喊着为什么要救他？他一心求死，却求而不得。

蒋先云是护士长姜杉的丈夫，婚前出车祸导致下半身瘫痪。

虽然妻子仍然坚持嫁给他，多年来一直对他不离不弃，但他还是多次有过放弃生命的念头。

蒋先云曾经是老师，很爱面子。如今下半身瘫痪，他不仅失去了工作，还丧失了男人的尊严，擦屎擦尿都得靠人照顾。

这对蒋先云的打击太大了！

姜杉在医院的工作很忙，每天还要着急忙慌地回来给蒋先云做饭。

而蒋先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吃苦受累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，就连帮忙倒水这种小事，他都做不好了。

所以他恨自己，恨自己不能给妻子提供好的生活条件，还拖累她。

蒋先云知道妻子喜欢孩子，但因为自己身体残疾，他们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，蒋先云恨自己无法给妻子一个圆满的家庭，只想一了百了。

尽管如此，蒋先云从来没有真正去做过寻死的事情，甚至接受了医院陆主任介绍的男护工，想给妻子分担一些。

本来他是死活不肯的，一是因为自己没有挣钱的能力，不想再花钱；二是因为他那极强的自尊心，他不想让一个陌生人给自己擦身体。

蒋先云又实在不忍心看着妻子为他奔波得这么辛苦，最后又把护工请了回来。

其实护工一个月需要6500块，是陆主任私下给了3500，对姜杉谎称一月只要3000元。

陆主任对姜杉是有男女之情，只是他一直在克制着，只能做一些普通朋友可以做的事情。

蒋先云应该也看出了陆主任对姜杉的心思，但他没有吃醋嫉妒，更没有阴阳怪气给妻子脸色看，而是非常感谢陆主任。

蒋先云特意安排姜杉给陆主任带午饭，既是感谢，又是一种讨好。

想必蒋先云就是在为妻子的后半生铺路，他不想再拖累姜杉，他想要姜杉过得轻松快乐。

那么，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离开，让姜杉改嫁一个爱他的男人，而陆主任就是最好的选择，人好、工作也好，最重要的是会对姜杉好。

所以蒋先云跳楼自杀，并不是一时的冲动，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。

蒋先云背着妻子，让护工带自己去医院做过身体检查，确诊为胰腺癌晚期，就算华佗在世，也无力回天。

蒋先云本来还不想死，他舍不得妻子。是癌症晚期的确诊，坚定了他寻死的决心。

他特意让护工出去给他买喜欢吃的豆角，并给他拉开窗帘，他掏出提前写好的遗书，放到了显眼处，从楼上跳了下去。

蒋先云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了，没想到的是，没有死。

他在救护车上交代护工，不要抢救他。

白术医生秉持着救死扶伤的理念，把蒋先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，其实这让蒋先云更加痛苦了。

本就下身瘫痪，还胰腺癌晚期，再加上跳楼的重伤，他比一般的病患更痛苦。

“你见过马路上被压得半死的猫吗？我本来就是个瘫子，现在又得了胰腺癌，我什么都干不了，我只能躺在床上等死。”

蒋先云就如一只被压得半死的猫，对他而言，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个伪命题，他如此痛苦，死亡才是一种解脱。

蒋先云是个好人，不管是抢救过来等待死亡，还是尊重他的意愿放弃治疗，都让人觉得可惜。

蒋先云痛苦地抓着病床，不想让妻子跟着难受，他咬牙坚持到癌症晚期，已经够坚强的了。

尽管不想被抢救，尽管埋怨妻子为何要救他，他还是让妻子叫来了医生。

本以为蒋先云是要骂医生救他，没想到的是，他先感谢了医生，随后才说下次若是自己再出什么意外，就不要再抢救了。

面对医生的安慰，他脱口而出一句“闭嘴”，紧接着又赶紧道歉。

其实安慰是病人听得最多的、且最最没用的话，没有人能体会到病患的痛。

痛到如此程度，蒋先云都不愿对人说一句不礼貌的话，可见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，这也是姜杉一心选择嫁给他、照顾他的原因吧！

蒋先云趁没人在时，拔掉了身上所有的管子，最终又被白医生救了回来。

想好好活着不行，想死了也不行，没有人能体会到蒋先云的多重痛苦。

身体瘫痪时，蒋先云想要轻生，是因为尊严，他不想没有尊严地活着，不想给妻子增加负担。

胰腺癌确诊后，蒋先云一心寻死，是因为忍受不了身体的疼痛。既然活不了几天了，那倒不如趁早解脱，他不愿意再熬下去了，多活一分钟，都是痛苦。

但对于医生和家人不一样，医生想尽可能地挽回每一条生命。

家人想要患者多活一天是一天，就算瘫痪在床，就算照顾着他，最起码有个说话的人，有个念想。人一死了，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。

所有的医生都竭力为蒋先云救治，安慰他要坚强，要坚持，熬一熬就会过去，好死不如赖活着，却没有人问一句疼不疼。

只有肖砚医生的理念不同，她问蒋先云的第一句话就是疼不疼。她认为应该尊重患者本人的意见，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生死，让他痛苦地活下去，太不人道。

其实若不是身体痛得受不了，若不是看不到生命的希望，患者的求死欲望不会那么强烈。

就算什么都做不了，还可以陪伴着家人。心理的痛，可以得到缓解和治愈；而身体的痛，一天24小时都在痛，让人彻底绝望崩溃！

我也目睹过亲人的病痛，虽无法感同身受，但是真的心疼难过，恨命运不公，为何偏要挑中苦命人，唯愿天堂再无病痛，来生做一个幸运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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